翌日的天光刚刚射出山头,天气不阴也不阳。乌云朵朵,又有几缕阳光从云彩的缝隙间射下来,让夏季的清晨不至于早早的就让人闷热难耐。
本是一场到日上三竿的春梦,吴征却早早醒来。
栾采晴还是惯用了的姿势,将两团豪乳贴在他的后背,寻着了依靠一样分外安心,睡得甚是香甜。
祝雅瞳则保持着昨夜昏昏沉沉睡去的姿势,侧卧着缩在吴征怀里。
吴征的骤醒正因肉棒还在她的后庭里并未退出。
清晨自然的晨勃,洞穴温热紧致,吴征一下子醒来。
他生怕惊醒祝雅瞳,有感的一瞬间便运起道理诀,生生止住肉棒勃起之势。
祝雅瞳居然还在酣睡不已,不知是昨晚心神俱醉已浑然不知外物,还是连月征战已疲惫不堪,有吴征守护在旁,这才睡得无比安稳。
吴征不忍惊扰了她们,遂闭目养神。
过了小半时辰,远远传来三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由远及近,按方位正是向着他们栖身小院而来。
吴征皱了皱眉,强忍着起身一探究竟之意,依然不动静观其变。
脚步声到了小院门口,两人的声音消失不见,似乎在门外等候,另一人则进了大门,随后也没再发出声响。
这人有备而来专寻这里,哑仆应当已见着了他,只是未得祝雅瞳允可不敢入内,这人居然也就在外厅等候。
吴征脑筋一转,大致猜到来人是谁。
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艰苦了数月的祝雅瞳与栾采晴歇息,吴征依然不动。
这一等居然就是近两个时辰,其间在厅中等候的人数次离开后又返回。
吴征戒心不断,但听周围除了三两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之外并无异状,也就不做理会。
祝雅瞳从酣睡中悠悠醒转时,吴征腰杆轻轻一送,又轻轻一抽,将肉棒抽了出来。
祝雅瞳双目一眯,回首白了吴征一眼,又觉竟然被塞满了一整夜,着实娇羞,嗔道:“醒来多久了?”
“一个半时辰。”吴征忍俊不禁,却苦着脸道:“难,太难了。”
“谁让你……”祝雅瞳秀眉一蹙,朝前厅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是谁?”
“不认识,好像不太好对付。”吴征忽然凑在美妇耳边道:“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
吴征初入十二品境界,祝雅瞳为他巩固修为时,曾给他布置了件极羞人又极难的课题,吴征始终没能做到 。
祝雅瞳当时忘情,被乍然提起,拍了拍吴征的手道:“别打岔,你没去前面看看是谁?”
“出不去。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吴征锲而不舍,不问个明白是断然不肯罢休。
“什么……出不去……哼!”祝雅瞳忸忸怩怩,自己包裹虽紧,吴征又不是脱不开。
分明是爱子心疼自己,却偏要捡些偏门的理由来羞人。
她不敢再说这些,道:“还是先去看看谁来了吧。”
两人轻谈几句,栾采晴闻声幽幽醒转,她睡眼惺忪,还没从刚睡醒的朦胧中清明过来,只隐约听见一声有人来了,立刻急道:“谁来了?”
“别慌。”吴征回头一看,栾采晴侧卧着撑起上身,两只豪乳像熟果压弯了枝头似的斜挂在胸口,温香艳玉,美不胜收。
吴征回身将她搂在怀里道:“来人并无出格之举,一直在前厅等候,我猜,是谭安德。”
“要去看一眼。”栾采晴并未因情郎温暖的怀抱而沉迷,正色道:“事关重大,不可有半分差池。”
“好,我去看一看。”吴征心里暖意洋洋,算是见识了栾采晴在陷阵营里的一丝不苟。
一向懒懒散散的人怎会变成这个模样,只会因为在意!
吴征心中明白。
转身又在祝雅瞳耳边留下一句:“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
他起身穿了件长袍,二女也一同起身,祝雅瞳道:“谭安德的眉心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肉痣,你一见就认得。”吴征点头一笑,使开听风观雨飘然跃起,片刻间就消失在屋梁间。
祝雅瞳裹了件纱衣,回首见栾采晴的目光还追着吴征消失的方向,嫣然一笑也不多言。
栾采晴回过神来,见昨夜同床癫狂的女子此刻娴静温婉,只是一个在腰间缠上丝带的动作都舒展自然,说不出地大方典雅,不由眯眼撇了撇嘴。
“干嘛?”祝雅瞳回眸一笑,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她心下也甚是安慰。
“在思考人生之理。”栾采晴也套上件丝衣,慢条斯理道:“一个人呢,在人前端庄得凤峙鸾停,夜来却在亲儿怀抱里尽情放荡,不知是怎么个道理。”
“去你的。你有什么不同?”祝雅瞳不敢回答,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见镜中佳人云鬓散乱,眉目慵疏,暗觉不妥。
栾采晴道:“还是去清洗干净,梳妆打扮好了再去。善者不来,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
“正是。”祝雅瞳从善如流,道:“征儿没有回转,看来是谭安德无疑。让他多等一等更好,徐州牧……徐州牧!”
吴征隐在房梁间从悬窗下望,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前厅踱步。
这人穿着便服身材中等,相貌也不出奇,眉心偏右侧正如祝雅瞳所言生有一颗肉痣。
此刻他双眉深锁,心事重重。
恰巧院外一名官吏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进厅,递上一封奏报。
谭安德阅览之后,顺手提起桌上的狼毫回了些字,那官吏接过又匆匆而去。
早上的脚步声由此而起,和吴征猜测的也差不多。
谭安德在这里耐心等候的表现,很对他在祝雅瞳面前的身份。
但是他大清早前来,分明又表现得猜中了祝雅瞳的行踪,还不加半点掩饰,又不是个家臣的本分。
吴征一时猜不透谭安德打的什么主意,又想祝雅瞳与栾采晴起身后不会那么快准备妥当,索性就在房梁上多看一看。
一等又是小半时辰。
谭安德时而面沉如水,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缓缓摇头,但每一次神情变化之后都会露出悲愤之意,拳头还不时地捏紧。
吴征看了多时,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捏紧的拳头松开后去抹汗水,手臂都在颤抖。
“这人还没下决断,而且……好像很紧张?”吴征暗思,不由对这位徐州牧看轻了几分。
谭安德面临的处境不难理解,身为封疆大吏,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祝家的身份始终是高悬头顶的利剑,随时会叫他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怎能不患得患失。
“征儿,你也来换身衣服。”
祝雅瞳的传音飘至,吴征跳下房梁,提起大桶的清水兜头哗哗哗地连着淋了几桶,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祝雅瞳与栾采晴俱已准备停当,但见祝雅瞳一身素白,端庄典雅,栾采晴则是绸缎花衣,雍容高贵。
吴征心里暗赞一声她们的美貌,又想要对徐州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要威服逼迫,这身打扮正正好。
原本按照祝家的规矩,该先由哑仆通报,谭安德做好了准备,祝雅瞳再大驾现身。
但是今日谭安德心意难猜,而且说穿了还是有求于他。
祝家在燕国早已不复存在,祝雅瞳也没有心思去摆那个架子,直接就当下走了进去。
谭安德对祝雅瞳就这样出来大感意外,错愕了一下,才下跪道:“属下谭安德见过家主。”
“别了,我早不是家主啦,征儿来。”祝雅瞳衣袖一摆拉起谭安德,笑道:“我的孩儿吴征,这两年你该听过他的名字,祝家现在的主人是他。”
谭安德定睛看了看吴征,好像要把这位近年来搅动天下风云的少年看清楚,拱手道:“见过少主。”
祝雅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动,祝家的幸存者这一路见了也不算少,不管是否已经叛变,还没人敢在祝雅瞳面前有半点违逆。
吴征也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拱手点头道:“不必多礼,谭大人好,请坐。”
“家主当面,属下不敢坐。”谭安德半弓着腰对着祝雅瞳,又朝送上茶水的哑仆使了个眼色,那哑仆将门闩锁好,自在大门处把守。
这样的态度让栾采晴都来了兴致,谭安德明显还拿自己当祝家人看待,所以对祝雅瞳毕恭毕敬。
但是当面顶撞祝雅瞳,还敢不认吴征,又不是一个做家臣的样子,这样的放肆实在想让人一探究竟。
“谭安德,你是什么意思?”按祝雅瞳从前的脾气,谭安德此时少说已身受重伤,多则已经毙命。
但是今日面对祝家部从,身为家主的吴征笑呵呵地饶有兴致,一言不发,她也不好擅自做主。
“属下在徐州经年,尽心尽力打点族中事宜。徐州上上下下,属下不敢说是铁板一块,在各紧要处都安插了人手…………”谭安德述职一般,将这些年的经营说了个大概。
吴征看他很是郑重,要说的话好像已在心里千锤百炼了无数遍,说得流利又有条理,面面俱在要点,还半分都不啰嗦,暗思这人能当上徐州牧,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有他放肆的资本。
“属下听闻主人在长安城里杀出重围,前些日子徐州左近一直有人骚扰运粮船队,属下猜到不是家主,就是小主人到了。后来有人通报是个男子身形,属下知道是小主人在附近,也知道家主迟早会来,所以命心腹每日去查探城外的地道。今日一早,属下就来此等候。”
吴征频频点头,这才是一个州牧应有的样子和能耐。
见祝雅瞳正在看他,吴征做个鬼脸,两手一摊,言下之意这谭安德根本不认我,还是你来说的好。
“你做事一贯很尽心,我都知道了。当年族中扶植你,果然没有看走眼,是么?”
祝雅瞳目光灼灼,神光却又一闪而没,谭安德并不敢与她对视,闻言才抬起头来,朗声道:“我自幼被祝家收留养在族中,直到十岁追随家主,那一年,家主才三岁。属下给家主伴读六年,外人甚至都不知有属下这个人。我的一条命是祝家救的,我的一切也都是祝家给的,从我记事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什么叫有恩报恩,也从未有一刻想过背叛祝家。我谭安德,生是祝家的人,死是祝家的鬼,从无怨言。家主若不信,自可亲自探查,属下绝无二话。”
【离幻魔瞳】固然可以看清谭安德的内心,但若对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属施展,无疑将伤了他的心,得不偿失。
祝雅瞳看向吴征,请他示下,也再一次表明吴征的身份。
吴征起身道:“谭先生,我看你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既然来了,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瞒谭先生说,我们这一趟来得并不容易,想要再安然脱身也不容易,本来就要仰仗谭先生援手。不是说我没本事脱身,而是随我而来的这帮人,我都拿他们当手足兄弟看待,若非必要,一个人受伤我都不愿。若有谭先生相助,必定可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
“少主,昔年您曾被丘元焕困在伏牛山,属下听闻此事,很是佩服。但属下还是想亲眼看一看。”谭安德向吴征弓了弓身,露出悲愤之意,朝祝雅瞳激动道:“家主,属下斗胆冒死,今日只想问家主一句话,栾广江覆灭祝家的时候,无数忠良惨遭屠戮,家主在哪里?家主究竟置祝家上下万余口于何地?”
一席话像在祝雅瞳胸口擂上一记重锤,令她樱唇张了张,竟然答不出来。
从祝雅瞳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整个祝家都已被她当做祭品,为了吴征随时可以摆上供桌献祭。
但是祝家不都是要害她们母子俩的人,还有对家族忠心耿耿的家臣,祝雅瞳当年又何曾把他们放在心上?
“当年有很多事,属下不知。属下也有妻子儿女,也希望他们延续血脉,更希望能荫蔽子孙。家主的心情属下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但是家主不该置整个祝家上下不顾,致使整个祝家任人宰割,属下实在无法释怀。”
“原来他一直纠结的是这件事?一早上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当着娘的面说出来。”吴征暗道。
祝雅瞳往年所做之事当然让吴征爽得不能自已,但是对祝家而言,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也不过分。
正如谭安德所言,祝家的覆灭她难辞其咎,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祝雅瞳露出歉然之意,道:“我的的确确是对不住你们。”
默了一默,祝雅瞳起身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祝家的家主,整个祝家当年都是我手里握着随时可以抛出去的弃子。栾广江动手是我没有想到的,呵呵,当年我一心都在征儿身上,顾不上其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祝家对我忠心的人不少,还有好些把自己的前途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这些年有时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也觉得亏欠你们甚多。你今日怨我,我不怪你。你也不用害怕,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这句话你总该信的吧?”
“家主若要我的性命,随时都可以拿走,家主当然不必骗我。”谭安德有些颓然,道:“属下只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若还想留在这里当徐州牧,我立刻转身就走,绝没有二话。但是,徐州我志在必得,咱们再见面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没有!”谭安德大声道:“呵!栾楚廷能让少主在京师重地全身而退,就绝不是平定天下的雄主之材。而且,家主既在,我无论如何绝不会与家主为敌。”
“那好,若我告诉你,祝家火种尚在,而且生机勃勃,你的心愿祝家依然可以助你完成。”祝雅瞳停步侧身向谭安德道:“我说这句话,你不免有疑虑,毕竟当年我曾铸下大错。但是想现在你不必怀疑我,因为征儿是祝家的主人,他是我的亲骨肉,当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当年如此,现在一样如此。他不会再弃祝家于不顾,我自然也不会。”
“属下懂了。敢问家主要属下怎么做?”
“我还没说完。你的徐州牧必然当不成了,就算你现在一心为栾楚廷卖命,也免不了被他落井下石。此役过后,你且先跟着我们,多看一看,多想一想,到时候你若还是觉得所托非人,要自谋高就,我也绝不阻拦。”
“属下不敢。”
“没有敢不敢。”祝雅瞳朝吴征笑道:“家主您看呢?”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没意见。谭先生,我多嘴一句,栾公主也在这里,对栾楚廷的了解你一定不如她。你不妨问一问,我娘方才所说徐州牧当不成,这话绝对不是妄言。”
“属下知道。少主的陷阵营多奇人异士,能一路转战至此,属下至今都觉不可思议。这话也不必问,栾楚廷粉饰自身,庸主一名。少主在泗上一带搅乱军资运输,他少不得要把罪过都加到我头上来。”
“好。谭先生,徐州这里你经营多年,能拿出来的东西有多少?”
“徐州兵马七万人,属下心腹控制的有三万,这部分兵马可保不出岔子。但是徐州城的粮草军械已有大量运抵江岸一线,所剩就不多,满打满算可支应一月,小主人准备怎么做?”
“直接投降献城不可取,我先想想。”栾采晴闭上媚目。
燕国的山川地理,当下的兵力布局无不在她脑中,手里凭空多出四万兵马,不知道她又准备做出什么惊人的计划来。
“这些先不谈,有件事我想先问问谭先生。”吴征念及一位故人,有些感伤道:“我曾有一位前辈,他不能留后,临终前对我说越是不能留后,越是倍加眷恋亲人。谭先生封疆大吏,你的妻儿不可能都带在身边,被留在长安的亲眷你准备怎么办?不论栾公主定下什么计策,此役过后,燕国你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他们也必死无疑。”
“多谢小主人挂念。”谭安德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吴征磕了三个头,道:“属下早对今日之事做了准备,正妻与孩儿虽留在京师,实是属下敷衍朝堂所为,随时可弃。属下在意的后人早已安置于民间,从不相见,此番事后自当随小主人一同离去。早听世间传言小主人侠义之心,体恤同仁,今日亲眼所见,属下岂能有二心?”
“快起来吧。以后不必动不动就又拜又跪的,我不喜欢。”吴征心中也高兴,这等人才若能心甘情愿地归顺自己,的确是一大助力。
“我看这样吧。”栾采晴想好了计策安排,道:“我们如此如此,你能做到么?”
谭安德想了一想道:“我心中已有盘算,料想不出三四日必定有结果。韩将军那里……”
“雁儿是我媳妇儿。”祝雅瞳打断道。
“主人见谅。少夫人那边的计划与属下的盘算并无冲突,或许还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属下倒是担心少夫人手中可用之兵不多,万一有什么损伤,反为不美。”
“你不必替她操心,政略她可能不如你,但论将略,这点东西她若是做不到,也没本事带着陷阵营一路辗转杀到这里。”栾采晴夸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几句话一出口,更显得吴府高深莫测。
谭安德惊诧莫名,又想吴府这些年做下多少惊天动地之事,没点能耐哪里办得到,遂道:“属下这就去准备……小主人,属下多个嘴,您在长安能杀得了丘元焕,还能全身而退,天底下已没有小主人不能取的性命。身居高位者在小主人面前人人自危,待小主人回了江南,可要当心。”
“谭先生想得倒是长远。”吴征苦笑摇头道:“我也为这事头疼,罢罢罢,先不管这些,把眼前的事先做了再说。对了,粮草的事情还请谭先生多费点心,军械倒不是问题,我去办就是了。”
“是,属下告退。”谭安德最愁的其实就是军械。
徐州虽是交通重镇,同时也是四战之地,接下来的好一段时日徐州都会成为一座困守的孤城。
要守城,最重要的就是军械,尤其需要羽箭。
吴征居然说军械不是问题,更让谭安德感觉这位少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外面的人,你信得过么?”栾采晴懒洋洋的,媚目一眯。
“没有信得过信不过之说,我理会得。”
谭安德拱手而退,他带来的人也活不久了。待他走后,三人转回后院,栾采晴笑问道:“欸,你怎么不菩萨心肠了?”
“谭安德若不动手,我自会去杀人。宁鹏翼留下的遗毒早一日扫清,就早一日好。现在这个世道,哪还容得下我到处慈悲。何况……”吴征点了点城外道:“一家老小都在这里。说实话,今日和谭安德会面我对他还是信任的,但是不可不防。”
“说对了,过一会儿我就去徐州城里转一转。”祝雅瞳取出行囊,将一个个小盒子取出,准备易容装扮。
“我去吧,你们在这里歇着就好。”
“你?藏匿身形的本事你好过我?”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向栾采晴道:“晴姐姐,我们一起去。观察徐州布阵动向的本事你好过晴姐姐?”
“嘿,这话就不对。”吴征眼看祝雅瞳妆成一个经年劳作,风韵不存的村妇,又往衣襟里填塞棉絮,遮去性感的身材,道:“瞳瞳去看看谭安德有没耍什么花招,我陪晴儿上街逛逛看看徐州的兵力布局,这才万无一失。”
“哼。”祝雅瞳唇瓣一翘,虽已妆做皱纹满面,眼角里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依然难掩绝色之姿,道:“由你。”
祝雅瞳妆扮完毕,大踏步而去。
劳作的村妇虽无色相,但四肢有力,吴征不由暗赞一声扮得真像。
他与栾采晴也不化妆,只略遮挡了面容便离开小院。
徐州城内处处戒严,大白天的行人稀少。与栾采晴穿街走巷,吴征不停挑着眉头,越走笑意越盛。
“你笑什么?”
“想到谭安德说的盘算。我好像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嗯,八九不离十。”吴征双目一眯,扬了扬下颌道:“我们去城门看看。朝廷如果来使,都从哪个城门入城?”
“你的意思是,那个好面子,能耐又没那么大的皇帝,会有旨意来?”
“晴儿慧眼。”吴征哈哈大笑,道:“泗水一线的军资运送补给近来被我搅得一塌糊涂,葬天江一线的燕军此刻开始吃紧。按他的性子和失衡的心态肯定要下旨罪责。难怪谭安德老神在在,听他的意思没有雁儿在外头破坏,他一样有十足的把握。”
“有理,我们先去北城探探路。”栾采晴眼珠转了转拿定主意,又对吴征道:“其实,你拿捏人心的本事实在高明得很,怎么老不肯多下些功夫钻研大略?”
“人力有时而穷,事事兼顾,我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和精力。我怕顾此失彼,就算都顾上了,也不比府上的能人强。我专心打好根基,让大家发挥各自的长处不是更好?”
“越来越佩服你了。还以为你不关心大略,原来你胸中自有最顶级的大略,不当皇帝可惜了。”
吴征趁着行人稀少,在栾采晴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华夏帝皇很多人能做,能当得很好。有些事却暂时只有我能做,今后你看了就明白。对了,为什么去北城门?京中来使,不该是从西门入城吗?”
“这道圣旨不会只下给徐州,边上的兖州,青州都跑不了干系。咱们在边上捣乱,传旨的哪敢大喇喇从西而来?必然先绕道青,兖,再从北入徐州。听我的,去北门看看错不了。”
吴征与栾采晴顺着小巷子一路向北。
来到北城处,兵丁们戒备森严,大白天的两人靠不近去,就远远地观望。
兵丁们虽往来巡弋,但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看他们的样子大都忧容满面,言谈间还有人不停摇头哀叹。
看了半个来时辰,兵丁们一阵骚动,吴征见谭安德来到北城楼上。
随从官员们立刻散开,有的在城楼上指指点点,有些则下了城楼,在城门处整肃兵丁。
栾采晴一看这情况就笑道:“想什么来什么,你看看,这必定是朝中天使即将到达。”
“剩下的事情我们看不着了,回去吧。等我娘回来了商议。”
“这还商议什么?你速速离城去找雁儿,将这里的一切详细告诉她知晓。让她即刻布置加紧攻势,阻挠徐州一切运往葬天江的粮草!必要时直接摆开阵势,徐州若有兵来,就狠狠地杀上几阵,不惜代价也要把徐州兵打怕。到时候谭安德要谋反顺理成章!你放心,到了这一步,谭安德绝无二心,让雁儿放手去打就好。记清楚了?”
“这还能记不清?走,即刻动身!”
吴征与栾采晴返回小院,出了地道直奔陷阵营,将徐州城里的准备细细详解一遍。
韩归雁听了大喜,道:“谭安德若靠得住,大可以把我的布置也都告诉他,里应外合,损伤要小得多。”
当下韩归雁调整计划,先画图纸,又写书信详加说明,交予吴征带回。
吴征马不停蹄赶回徐州城,时已黄昏。
三人计议一番,祝雅瞳虽有十足的把握,仍不愿有任何差错,将韩归雁的信与图纸收好,只身前往州牧府,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回。
一整天下来颇为忙碌,祝雅瞳与栾采晴又商议起后续军务。
两位美妇面前是一张详细的徐州城防图,陷阵营还未入城,栾采晴已在提前准备守城。
先前在州牧府,谭安德已将心中所有打算都告知了祝雅瞳,但谭安德对陷阵营的了解极少,还有待栾采晴用心做些调整。
吴征则在桌上书写着什么,不时看她们俩一眼,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二人没有吵吵闹闹。
栾采晴全神贯注,连连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计议停当了,祝雅瞳又在一张干净的纸上逐条记录。
吴征见状微微一笑,前段时日陷阵营在燕国腹地穿插,商议军机的时候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现下的模样?
但看栾采晴的样子,似乎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或许她们永远都会吵闹下去,但是大事当前就会放下芥蒂。
这样似乎也不错?吴府里太过祥和,不时地有人拌拌无伤大雅的口角也挺有趣。
吴征正想着,栾采晴的目光刚巧也向他看来,哼了一声道:“你看什么?”
“好看呀,好看还不让看?”
“我们这里差不多了,你又没事干么不先去洗洗干净?”
栾采晴低下头不再看吴征,只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听不出任何相干的话,吴征却听得心中一跳。
昨夜的旖旎固然让人流连忘返,也更加让人不觉满足。
吴征定了定心神道:“我当然也有事,等我做完了再去不迟,反正明日又不需早起。”
“嗯。”祝雅瞳与栾采晴齐齐轻声答应,没人多说什么,尽在不言中。
吴征打点精神,不再分心,唰唰唰地在案上书写。待完工时,祝雅瞳与栾采晴都在他身后,观看他写的文字多时。
“这些东西现在就要定下来?”
“是。徐州这一回终究是要还给燕国的,我们还吃不下。”吴征搁下笔,看着纸上的不怎么好看的字迹道:“杀了丘元焕,对燕国政局的改变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得多。呵呵,当年来盛国的时候,我可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到了有机会攻略燕国之地的时候。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些事现在做了,来年再来收复徐州的时候就会简单得多!”
“约法三章?好个约法三章!都说兵匪一家,老百姓怕兵还怕过匪。这个东西可是王霸之图,从徐州开始萌芽,很快就会开枝散叶。”祝雅瞳一看就知个中奥妙,她点了点头又道:“还要盛国有钱家底厚,不然让你这么整上几回,宫中藏宝都非被你逼着拿出来变卖不可。”
“这叫一本万利。”吴征审阅一遍确认无虞,又提起笔来重新抄正,低着头不在意道:“你们先去洗洗等着,我忙完了再去。”
“哼,架子大的……谁稀罕你似的。”
“嗯,等等记得帮我吸含,我好喜欢……”
“美得你!还忙完了再去!让我们等着?”
“好吧,那我不让你们等了,你们洗干净了,我差不多也忙完了,不洗了直接回房。反正我今天在地道里走了个来回,你们不介意就成。”
“呸!脏兮兮的谁稀罕。”栾采晴给气得笑了,道:“你自己……不洗干净了你自己去睡!”
就算是斗嘴,但是关系到切身幸福的事情,还是及时改了口。
她们一同翩然离去,离去时隔得不近不远,映入眼帘最为醒目的便是两只摇摆得极自然,又极性感的臀儿。
一同左右摇移,一同款款摆动,扭起时截然相反的方向,让两只臀儿每两步便几乎撞在一起。
吴征心尖一麻,忙运起【道理诀】收敛心神,可是不知不觉就加快了书写的速度……
耐心把事情做完,月已上中天,两位美人是不是已在等待?吴征心痒难搔,吹熄烛火,沐浴换衣,大踏步向正屋走去。
屋中烛火摇曳,还有窃窃私语之声,烛火倒映下却看不见人影。
吴征推门而入时,见祝雅瞳与栾采晴齐肩并坐于床,香肩裸出,互相居然不吵不闹,有些像乖巧为丈夫等门的小妻子,着实让吴征有些意外。
吴征眉头微挑,露出个笑意,迎来两个大大的白眼。栾采晴嗔道:“还要等你多久?摆什么架子!”
吴征一瞬间撕去外袍,精赤着上身一个纵跃飞上床头钻在二女中央。
看她们目中的欲焰若隐若现,有了昨夜的【磨合】,今夜会不会更加如鱼得水,激情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