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奸情

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木舍东部的唐虎已经不在了,定睛看去,墙壁上还斑驳着一滩白浊的痕迹。

我说不好那是什么,但本能地感到熟悉。

只是我好奇,唐虎把这东西留下,无疑露出马脚,事后必然会引起母亲怀疑,让她知道这里有人曾经来过。

与此同时,还有个重要的问题。

贾仁易方才已经从他口中说出了父亲当年之死的真相,乃他联手当时的一众高手对父亲秘密围杀。

父亲之死本一直不为人所知,没想到是这样。

而既然母亲早已知道,为何一直隐瞒我?

还有唐虎,今天他也算听到了,他会守口如瓶吗?

此事若捅出去,必定引起南洲江湖上的大风波,那对桃花谷到底是有利有弊?

我需要将此事告诉母亲吗?

我心里没有定夺。

回去的时候,我魂不守舍,走在山野路上好几次差点摔跟头。

今日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我心中千丝万缕,一时半会难以捋清。

但我只清楚一点,从今日开始,我不可再颓废,哪怕把身体练废,我也要变强。

为了替死去的父亲报仇,为了让活着的母亲不再委屈,还有姐姐、桃花谷……

回到住舍,我直接到附近的泉井打了两桶大水,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浇,想让自己清醒。

冰凉的泉水泼体,我的心境确实平复了许多。

我到屋里找出一本最下乘的功法,《锻筋经》,练了起来,然而结果依旧,我连运气都做不到。

我的经脉是堵塞的,无法支撑功法的运转,气息没法在我体内形成周天。

普通的凡人,再不济,也能把一个最下乘的功法练出个一板一眼,但我完全做不到。

多年来父亲、母亲为我奔波,那些江湖名医对我的诊断都是“怪脉”,我的经脉质感极强,但却十分闭塞。

按理来说,脉象质感越强,其经脉也必然更通常顺滑,从而使气息在其中的运转行云流水。

一般的废人,其脉象质感极差,所以经脉也十分闭塞。

父亲、母亲遂寻觅了大量奇珍异宝、灵丹妙药,想为我通脉,但成效甚微。

我真的是个废物吗?

这一刻,我不禁怀疑。

正当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似有些迟疑,有些心虚,又有些担忧。

然后,门开了,一道穿着淡雅白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母亲。

她明显精心梳妆过,青丝盘了起来,脸上抹了脂粉,画了口红,但那抹醉人的红晕,却是怎么也盖不住,还有发丝间残余的水分,桃花眸中荡漾的春意。

这一切,无不在告诉我方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实,并非幻象。

我的心更痛了。

“娘,你怎么来了?”但我还是站直说道。

母亲打量了我一番,像是察觉到了我言行举止中的慌乱和应付,说道,“你方才是不是来过我的住舍?”

不等我决定好要不要承认,她接着又道,“你都看见了吧,我就不瞒你了。”

她继续道,“无法把桃花谷维持像你爹在时的光辉,是娘的无能,如今桃花谷还能赖在七脉之列,全仰仗了风雪楼,否则昔日那些仇家、嫉妒的宵小,早将我们围而灭之。”

“娘这么做,你不要怪娘,更不要去寻贾仁易的仇,得罪了贾仁易,整个桃花谷都没有好下场。你记住了吗?”

我握紧拳头,心里全是不甘,“娘,难道我们要一直这么苟且偷生吗?”

母亲抱住我,抚摸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埋进她宽阔的胸膛里。

“能活下去就好,是苟活还是其他,都不重要。活着,或许还有报仇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母亲说的话我明白,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是娘对不住你,娘一直教你礼义廉耻,做个正直善良的人,到头来却是娘失了廉耻,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爹。”母亲非常自责。

“娘,我不恨你,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桃花谷,为了我和姐姐。”我由衷地道。

母亲说,“此事你还未告知你姐姐吧?她还不知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

“不知道,她还能和贾鸿宝好好地过日子,贾家还能优待她,若是心中有了仇恨,必会露出马脚,到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好奇。

玉面金刚眼眸中扬起一抹自信,“以为娘的武功,抓你这么个小孩的马脚还不简单?”

我一笑,跟着被戳中痛处,心里一黯。

娘急忙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想起唐虎,说道,“那娘,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去过你的住舍?”

母亲马上张嘴,但却又忽然噎住了,抿了抿红润的唇瓣,说道,“没有。”

我直说,“此前我看到唐虎鬼鬼祟祟钻进内谷,然后我跟着她才到你的住处的,娘跟贾叔叔的事,他恐怕也知道了,而且…………而且他还………对着你和贾叔叔做那事…………”

娘想了想,道,“此事我过后会找他谈谈,谢谢你告诉娘,但谨记,这一切跟我说了后,再也不要和第二个人说,包括你姐姐。”

“我知道了,那我和唐虎的事,贾叔知道吗?”

母亲顿了顿,“他应该不知道。”

说完这些要事,娘没有马上走,她或许担心我知道这些,一时承受不住,做傻事,反复和我嘱咐,要我不要有压力,不要觉得对不起她,日子照样可以过,平日练功就算没有长进也不要紧,她会抗住这一切,到了夜晚才姗姗离去。

我理解娘说的这些,但我不决定坐以待毙。

我一定要找到治好我废脉的办法,我要习武,我要成为顶尖江湖高手,杀了贾仁易这些谋害父亲的人,为父亲、娘亲报仇,重振我桃花谷辉煌!

我开始每日勤奋炼体,既然我是个废人,那我就用勤补拙,母亲说过,肉身炼到极致,金刚不坏,也能成为绝世高手。

虽然我知道经脉的堵塞,使我炼体的速度也远比他人慢,但只要每日都在进步,我就满足了。

姐姐见我忽然开始勤奋,都屡次问我发生什么了,我听母亲的话,不把真相告诉她。

偶尔一次我试探地问,“姐姐,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亲的人,其实是你的仇人,你会怎么办?”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担心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姐姐恐怕承受不住。

“未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姐姐模棱两可地说道,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几日的练功,纵使我原有一腔热血,到头来也不免被冷冷的事实浇得个狼狈灰心——再努力也没用,我确实不是那块料。

而这几日,风雪楼、桃花谷两脉的结谊也到了尾声。

两脉的会武到了最为瞩目的阶段——决赛。

由我桃花谷的唐虎,对阵风雪楼的江厌离。

我挤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得知到这江厌离的身份不一般。

抛开她风雪楼出色弟子的头衔,她还是我南洲燕国北郡的郡主,其父乃当今燕国皇帝之弟,燕华雄,北郡亲王,镇北王。

我自己练着也无甚进步,此刻又碰到此等精彩对决,自然不能错过,当即凝神瞩目。

两人在台上打起来时,我认出唐虎所使的乃我桃花谷最上乘的武学之一——七烈剑,而江厌离面对唐虎所使的刚猛剑法,应对得游刃有余,白色练功服下的身影像树林里的蝴蝶一般轻盈灵动,十有八九用的是风雪楼里一种上乘的身法。

随着对决的继续,我虽然不懂武功,但多少也能看出来唐虎凶多吉少,而且远处观战的母亲等人的面色也证实了我的看法。

某一刻,一直避着的江厌离突然发狠,那剑锋一般凌厉的眉眼划过一抹果决,手中白色长剑画出一个剑花,以刁钻之势在唐虎的腹部上划过。

伴随“嗤啦”一声,唐虎腹部的面料裂出一个口子,一道细长的血痕醒目而现,虽不深,但实打实地挂彩。

场中响起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江厌离的反击来得这么忽然,这么精准致命。

唐虎跌退几步,眼中闪过一抹惊骇。或许他也没想到眼前一直被他压制的灵活美人能忽然让他吃瘪。

江厌离这一剑没有伤唐虎太深,毕竟是切磋,但实打实的挂彩,终究是让唐虎在众人面前难堪。

这一战,唐虎代表的是我桃花谷的颜面,江厌离自是风雪楼的颜面。即便是切磋之名,此战胜负,对两脉都很重要。

接下来,江厌离就展开了进攻。

她的剑法相较唐虎更为凌厉、更为迅猛,一时间武台上都是“刷刷”的破风声,舞起剑姿的江厌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打得唐虎捉襟见肘,狼狈不堪,没过多少招身上又多了两处伤。

依然是不深的伤口,但无疑将他,将我桃花谷的颜面损尽。

好几次,唐虎大吼着想要反击,将局面扭转回来,但旋即又被江厌离凌厉的剑法打退回去,没有一点脾气。

这时,我看到台上与母亲一起坐在观战主位上的贾仁易咳了咳,太远了我听不到咳声,但那确实是咳嗽的动作。

忽然场上一阵惊呼,原来是江厌离不知怎么就露出了一个破绽,唐虎眼疾手快,一拳直指江厌离紧缩的小腹。

“咚”的一声,江厌离跌退数步,咳嗽几声,气息瞬间不畅起来。

唐虎眼中闪过一抹嗜血,他显然方才被江厌离压制久了,心中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得势,必然要乘胜追击。

但这时台北的母亲、贾仁易齐齐站了起来,大声道:“好了,此战结束!”

贾仁易目光扫过唐虎、江厌离二人,眼中浮起一丝欣慰,“打得很好,打得不错,都展现出了我两脉各自独特的风采,此战,还是唐虎略胜一筹,厌离啊,你也很不错,但今后仍需继续进步。”

“唐虎,恭喜你成为此次我两脉结谊切磋头名,大家给唐虎来点呼声!”

全场响起一阵呼声。

我心中果不其然,这如往常的结谊一般,在最后的切磋中,一般都是风雪楼的弟子占优势,但最后总会莫名其妙露出个大破绽,导致自己陷入败局,最后奖励就会落到桃花谷的弟子头上。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我桃花谷同门得益,我本该高兴,但一想到这是母亲牺牲自己,讨好贾仁易换来的,我心里就一阵酸楚。

众人欢呼中,我往母亲、贾仁易的位置看去,视线穿过一道道身影,我隐约看见贾仁易的大手在母亲丰腴的臀部上掏了一把,母亲的脸上当即闪过一抹不自在,四处看了下,见没有弟子关注这里,都在看着唐虎、江厌离,脸上才稍稍放松。

这老狗,仗着声势的掩护,竟然也要在这种场合上揩母亲的油。

此战结束,两脉结谊就算是到了尾声,夜晚,风雪楼的人逐渐返回,我没有马上回内谷,而是在外谷听着桃花谷的人津津乐道着这几天的战事,尤以唐虎和江厌离的对决被提得最多。

基本都是在表达对那位燕国郡主的爱慕,说什么要是能娶到郡主,那此生都不用奋斗了。

往往这种言论,立马就会遭来无情的呵斥,说什么别做梦了,郡主是天上的仙女,嫁谁都不可能嫁给一个落寞的七脉中的不知名弟子。

后来又有人问道,镇北王燕华雄姓燕,怎么郡主却姓江呢,有人解释道,“郡主母亲非燕国之人,其身份也很是尊贵,大概是王爷宠妻,所以便让郡主随了母亲的江姓。”

我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看来镇北王和其王妃也有一段复杂的过往啊。

在外谷闲逛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令我也十分困惑的问题。

二长老的一个叫薛瑞的弟子说道,“虽然说风雪楼让了我们,我们才有幸获得头名,但唐虎师兄能在江厌离的手下走这么多招,纵使被压制,也足以令人震惊了。这足可见他的体力和毅力之不凡,若无强大的肉身,是不可能做到的。”

和薛瑞对话的三长老弟子,白辰,说道,“薛师兄的意思是?”

“我桃花谷虽然一直得到风雪楼的接济,但单靠这些接济,还是难以支撑桃花谷立足七脉之列,谷中弟子得不到足够的资源支撑,但唐虎能变得这么强,显然吃了不少资源。”薛瑞目光如炬。

“师兄你的意思是?”白辰的面色白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可不要往那方面想。大长老刚正不阿,作为其手下爱徒,唐虎师兄自然也不可能走歪路。但是,师兄的肉身变得那么强,培养他肉身的这些资源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薛瑞不明白。

听到他们的话,我也陷入了深思。但这种事情,断然不可能是我这么个废材能想通的,我不再在外谷逗留,告别了诸位师兄同门,往内谷而去。

只是这走的过程里,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愈发苦闷,我迫切地想找一个口子供我倾诉。

姐姐跟着贾鸿宝一起离开,去北郡风雪楼游玩几日,我想到母亲,于是我往母亲住处而去。

到了母亲住处前的泥土台阶时,嗅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属于母亲的独特体香,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但不等我迈步上前,我隐隐约约从面前的这木舍里听到一些传出的喘息声,我的心神当即本能地一紧,因为这喘息声让我瞬间联想到那日母亲与贾仁易的事情。

我的心瞬间冷了下来,贾仁易还没走?他又留在母亲住处鬼混?

我捏紧了拳头,怒火中烧,冲一般地飞奔到了木舍东处。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去西处,而是来到了那日唐虎对着母亲的肉体撸动阳具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推门而入,是因为我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这个时候撞破母亲和贾仁易的事,不管对谁都没好处。

窗纸上那日被唐虎戳破的洞已然修复,地上也没有从其阳具里射出的白色斑驳水渍,我在手指上沾了点口水,耳畔回响着房间里愈发清晰的喘息声,一男一女,只是男的声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陌生,似乎不像贾仁易。

但马上就会揭晓了。

我在窗纸上戳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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