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处逢生

陋室之中,春色满堂。

彭怜保持姿势不动,身下妇人应氏却扭动不已,口中吟哦不住,显然快美难言。

她只觉阴中饱胀,花心中丝丝缕缕酥麻快感无边无际,其中快美难言平生从所未见,脑中再无杂念,只道便是此刻死去却也值了。

彭怜却闭目内视,知道妇人身体细微变化。

应氏早有宿疾在身,只是懵然不觉,而后爱子身故,悲伤过度引动心火,旧疾复发,内外夹攻,以致阴阳两虚、气血不合,日积月累之下,周身经脉早已淤堵不堪,各大窍穴滞涩不通,若非彭怜,只怕当真命不久长。

比之当日与恩师阴阳和合、共聚精元汇成金珠,此刻彭怜所凝金珠色泽金黄,却少了恩师玄真那份翠绿,亮则亮矣,坚实厚重却不可同日而语,其效力自然也相差甚远。

尤其金珠周行应氏奇经八脉,比起当日混元金珠行走于玄真体内之快捷,实在是天差地别,当日玄真若是千里良驹放马狂奔,那今日应氏便是蜗牛行于冰雪,其间悬殊,只怕犹有过之。

好在彭怜并不着急,驱使金珠先畅通应氏两条主干经脉,良久过后,终于大功告成,这才轻舒口气,睁眼观瞧。

身下妇人已然沉沉睡去,眉宇间香汗淋漓,虽是依然虚弱不堪,气色却明显好了许多。

彭怜不忍再行摧残,抽出阳根塞入翠竹下体,与她欢愉一回,这才搂着美婢一同睡下。

朦胧之间,只觉一抹清凉抵于喉间,彭怜睁眼一瞧却是吓了一跳,只见应氏手执一柄清泓宝剑抵在自己脖颈之上,脸上神情悲愤欲绝,神情可怖。

“夫人这却是为何?”剑锋凛冽,彭怜只觉颈间微痛,显然已割破肌肤,他心头惴惴,默运恩师所授法诀先行自保,随即问道:“如此恩将仇报,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你辱我贞节,还说什么恩将仇报、正人君子!纳命来罢!”应氏性格刚烈,本来醒转奔回房内找出宝剑便欲自刎,忽然想到这般死了岂不便宜了那登徒子?

便提着宝剑前来,想要先取彭怜狗命,再行自刎不迟。

彭怜戟指成锋,堪堪夹住剑身,大声说道:“夫人身染沉疴,寿元将尽,小生虽然冒昧,却也于夫人有救命之恩,如此恩将仇报,夫人有何面目面对世人?”

“不过一命换一命,休要多言!你纳命来罢!”应氏奋力拔剑,终究力有不逮,难以成功,恼恨之余,抬腿来踢彭怜下体。

彭怜身负道门绝学,怎能任她如愿,侧身轻轻闪避一旁。

一男一女便这般打斗起来,彭怜胜在修为精湛,应氏却经验丰富技巧娴熟,两人棋逢对手,当下斗得不可开交。

房中地方局促,两人打斗之间难免碰到桌椅杂物,桌几上一只瓷盏打翻在地,发出巨大响声,将睡梦正酣的翠竹惊醒,她睁开朦胧睡眼,只见主母与情郎拳脚殴斗、刀光剑影,直接将她吓得丢了魂魄,只听她大喊道:“夫人……别打……公子……轻些……”

嘶吼半晌,翠竹才发现不对,忽然大喜说道:“好夫人!您且住手!您能提起宝剑来了!”

应氏闻声一愣,招数凝滞,彭怜收招未及,一个龙爪覆在椒乳之上,随即发觉不对,赶忙抽回手来。

应氏面色通红,恶狠狠瞪了彭怜一眼,这才说道:“贱婢!一会儿取了这淫贼性命,你也难逃一死!”

翠竹吓得面无人色,却仍是跪在榻上扣头说道:“好夫人!您原来筷子拿着都吃力,如今却提着宝剑和公子殴斗这许久!您身子可是大好了!”

应氏猛然惊觉,刚才翠竹喊头一声她便若有所觉,不是彭怜袭乳,想也不会恼羞成怒威胁婢女,如今闻言,这才蓦然明白过来。

她昨夜自己掀开棉被尚且吃力,今晨醒来,只顾义愤填膺,回房取了宝剑便来取彭怜性命,只这来回奔走便不曾体力不支,更兼两人缠斗良久,也只是微微气喘,比之从前无病时自然差之甚远,比之生病之后却实在是强出甚多。

将死之人,其心决然,不是病入膏肓,单是失贞,应氏却也未必便能自刎以证清白,只是想着命不久长,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原本并无差别,不如以死明志,也为陈家留个好名声。

如今大病有救,存活有望,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只是面上依然不肯服软,仍是厉声喝道:“那又如何!这淫贼辱我清白,不手刃之,却是难平心意!”

彭怜无奈说道:“夫人病体初愈,这会儿勉力施为,只怕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先去吃饭补充体力,稍晚再来取小生性命?”

应氏经他提醒,这才感觉腹中空空,有些头晕眼花,方才凭着一股决绝之意来杀淫生彭怜,被婢子叫破自己已然大好,心气便泄了大半,此刻眼见彭怜犹有余力,自己又是大病初愈,攻守之势异也,僵持下去定然难以讨好,眼看天色将明,不如先去,日后再找这小贼清算不迟。

她眼眸流动,心思电转,心中便有了决断,冷哼一声说道:“暂且饶你一条狗命,稍晚再来取你项上人头!”

应氏倒提宝剑,踉跄着离开客房,消失在晨曦之中。

彭怜与翠竹面面相觑,美婢哀声道:“夫人素来刚烈,只怕此事难以善了,不如公子你就此离去,赶紧逃命去吧!”

忆起方才应氏眼波流转瞬间美态,虽在病中气色尤差,那眉宇之间的英气和美艳,却仍是让人魂牵梦萦,彭怜心中难舍,嘴上却道:“要走只怕难了,夫人思虑甚密,岂能容我偷偷离去?况且即便要走,小生也要带姐姐一起离去!”

翠竹苦笑摇头:“奴婢自然也愿同公子浪迹天涯,只是家中父母尚在,我若一走了之,夫人岂会放过奴婢父母亲人?此刻天尚未明,公子不如径从后门悄悄离去,来日方长,若侥幸不死,还请公子莫要忘了……忘了奴婢……”

翠竹嘤嘤哭泣,她虽非一心为主,却也自以为一举两得,没想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其中冷暖,难与人说。

“既如此,那小生更不能走了!”彭怜计议已定,那泉灵小姐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一二便要离去,还留下翠竹在此生死未卜,他心中难忍,断不肯如此绝情。

况且那应氏久病,形销骨立依然如此秀色,假以时日恢复旧日容颜,不知该是何等国色天香,就此离去着实心中不舍。

当日他愧疚出走,每日里思念玄真心如刀割,早就下定决心,再有女子成就好事,决不可如此轻易离去,免再受那相思蚀骨之苦。

既已决断,他便继续说道:“小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夫人今日这番武艺,并未强出小生多少,来日方长,小生自有计较!”

翠竹眼波流转,忽然笑道:“也是,夫人面薄,昨夜之事定然不会说与旁人,更不会大张旗鼓前去报官。只她一人,若想恢复到先前模样,怕也需要些时日,不如我去诳她,说她身上旧疾尚未尽去,少了公子帮助,来日还要复发,如此她自然需要公子为其继续救治,这般一来二去,以公子神威,还不让夫人倾心相爱?”

彭怜深以为然,将美婢揽在怀里轻薄一番,笑道:“你倒不必诳她,夫人奇经八脉尽皆拥堵,窍穴淤塞难解,昨夜一番施为,不过勉强畅通百不及一,我细细算过,若要全部通畅,便是每夜施为,怕也要三月左右,若不连续纾解,复发乃是必然。”

翠竹娇喘吁吁,爱意无限,对彭怜更是崇拜至极,娇媚说道:“这便好了!任夫人如何铁石心肠,有这三月耳鬓厮磨,焉能不臣服公子胯下?”

彭怜点头,说道:“只是如此却要多多劳烦姐姐,去夫人房里时可要小心谨慎,免得夫人一怒之下伤你性命!”

翠竹轻轻一笑,认命道:“奴婢性命都是夫人给的,她便真要狠心拿去,奴婢亦是无怨!”

不等彭怜言语,她又说道:“况且我每日里过去,专挑她房间里有人时去,夫人面薄,自然不会当着别人动手杀我……”

“公子尚在,她杀我无凭无据,凭空多了些许麻烦!”翠竹心思灵动,嬉笑说道:“只盼公子早日大显神威,收了夫人入房,那婢子也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既如此,不如……”彭怜俯首在翠竹耳边轻声低语,说起心中谋划来……

……………………

应氏回到房中和衣而卧,腹中空空,只觉无比饥饿,喝了口凉茶亦是难解,她平日里胃口极差,正经饭菜尚且一口不吃,糕点水果更是碰都不碰,是以房中除了茶水,便再无吃食。

若是平日,她还可叫翠竹去取些点心,如今那丫头背主偷欢,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主子,一想到此,心中更是酸涩愤怒。

应氏有心去厨房找些吃的,可她毕竟自重身份,如何能够如此纡尊降贵去那庖厨之间?

只是此刻着实饿得难受,心慌意乱之间,便要出门前去厨房。

甫一起身,却听门外有人敲门,随即一道柔和声音响起:“母亲,您可起了?媳妇来给您送点心!”

应氏一愣,却不知儿媳为何如此心有灵犀,自己这边饿着,她却先知道了?

她赶忙回到床上躺下,随即醒觉,又脱了外衣,只穿一件素白中衣靠在床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洛氏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身边丫鬟彩衣打着灯笼,主仆二人均披着夹袄,显然受不得晨间风寒。

“媳妇听翠竹来说母亲身体大好,胃口大开,这边赶忙取些点心过来,只是母亲平素吃的甚少,却也不能吃得太硬,这几样糕点都是昨日里彩衣为我买的,母亲且先尝尝,稍稍缓解饥饿便好,媳妇已吩咐厨下煮粥了!”

洛氏平日里起的便极早,此刻并不见丝毫倦容,倒是丫鬟彩衣,毕竟年纪尚小,不停打着哈欠。

应氏拈起一团藕粉桂花酥小口吃着,不由问道:“翠竹与你说的?她人呢?”

洛氏听婆婆问的奇怪,便回道:“翠竹先来我房里敲门,给我报喜,说昨日母亲吃的药见效了,如今胃口大开,直嚷说饿,跟我说完便去泉灵房里报信去了。”

应氏一愣,不等说话,外面脚步声声,却是女儿陈泉灵到了。

“娘,您真的大好了!”陈泉灵惊喜不已,直接扑到母亲身上,嘤嘤抽泣起来。

应氏一病,全家仿如折了主心骨,尤其陈泉灵,本就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如此更加感怀心事,身体羸弱,渐渐也要走上母亲老路。

如今应氏病情大好,陈泉灵自然欢欣无比,便是洛氏,心里也着实安定下来。

泉灵小姐身后跟着两人,正是小姐泉灵身边丫鬟珠儿和翠竹。

翠竹站在最后,显然怕得不行,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不敢靠上前来,生怕夫人暴起发难,将她当场斩杀。

应氏早已明白,这番摆布皆是翠竹彭怜所为,此刻势同骑虎,自不能说出实情,只得与儿媳女儿虚与委蛇,只是不时瞟着自家婢女,眼神犹有深意。

待到早饭,应氏一年多来首次不在卧房单独吃饭,她带着儿媳女儿一起在正堂八仙桌旁坐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吃了顿寻常人家见惯不怪、陈家却是暌违经年的团圆饭。

饭间泉灵便数次哽咽,如此场景她平日想都不敢想,只觉某日母亲便会忽然故去,怕是这家便就此散了,今日复见曦光,自然悲喜交集。

应氏柔声劝慰道:“为娘既已大好了,便不要总是如此悲伤,女儿家整日以泪洗面不成个样子,你本来就不曾习武,总是这般再坏了身体!”

听见母亲批评,泉灵开怀一笑,如此这般管教严苛,才是平日母亲样子,她破涕为笑,竟然也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白粥。

翠竹一旁服侍着,见机说道:“夫人如今已是大好,这药却还要继续服用,我听人说过,夫人这般大病,须得巩固三月以上,才能彻底去根,切不可初见药效,便止住不服了……”

洛氏也点到应道:“正是如此,那省府名医可也说了,若是见效,自当每日煎服,不可半途而废,只是究竟吃一月还是三月,却并未说的这般仔细……”

她转头去问翠竹:“你是听何人说起?”

翠竹神色一慌,赶忙说道:“婢子是从家中客人彭怜公子处听来的,似乎彭公子略懂医术……”

洛氏闻言一笑,转头去看小姑泉灵,戏谑道:“既如此,那岂不泉灵有福了?”

泉灵俏脸一红,娇嗔道:“嫂嫂!”说罢羞不自胜,径自起身离去。

应氏婆媳相视而笑,早饭尽欢而散。

“翠竹,你扶我回房。”应氏叫住翠竹,让她搀扶自己回房。

她的要求恰如其分,并不突兀,翠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扶住夫人,朝着内宅走去。

应氏吃饱喝足,此时只觉全身气力尽复,伸手握住婢女手掌暗自用力,柔声问道:“方才之事,是那彭怜指使你的?”

手掌吃痛,翠竹却是不敢声张,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敬畏说道:“是……是彭公子所言……”

“他说三月之数,怕不是胡诌的吧?”应氏继续用力,仿佛要将那婢子小手捏碎一般。

翠竹惊恐至极,语调颤抖说道:“公子……公子只说……夫人病入膏肓,经脉堵塞,如今只通了百不及一,便是……便是连日施为,也要三月……才能去根……”

“按他所说,难不成我还要供他淫玩三月?”应氏声色俱厉,主仆二人回到院中,四下无人,她便再无忌讳。

翠竹吓得双腿酥软再难前进,哭泣着说道:“夫人饶命……奴婢真是为了夫人着想才……才……”

“你背主成奸,陷我不贞,真一剑杀了,却也不枉,只是如今彭贼尚在,且留你性命,到时一起取了便是!”

眼见夫人绝情如斯,翠竹明知难逃一死,绝望之余,不由心中一横,想起彭怜吩咐,便即说道:“婢子性命前程都是夫人给的,便要取去,奴婢心服口服,不敢稍有怨言!只是公子说过,夫人如今通了几道窍穴经脉,其余未通经脉窍穴却是更加淤堵,平日里自然看不出来,但若习武练功,便能发觉不同,尤其四肢之间多有滞涩,常见酥麻难制,若夫人不信,一会儿习武练剑便能知晓……”

应氏一愣,心中虽然不信,却也知道翠竹不敢如此胡诌,她松开婢女手掌,回到房中取了宝剑,呛啷出鞘,当庭舞弄起来。

剑锋凌厉,剑势如云,一番剑舞宛如行云流水,应氏沉寂良久,此刻仿佛重现旧日风华,心中得意之际,手中宝剑放出阵阵龙吟,剑光犹如雪练一般将她瘦削身形团团罩住,仿佛泼水难进。

眼角瞥见廊角婢女,她心中忽然迸起杀心,自己此刻练剑失手,刺杀了婢女,任是谁来,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如今自己神完气足,杀了翠竹,晚间再取彭怜狗命,身体既已康健,为女儿家业着想,自刎自然不必了……

电闪之间,心中计议已定,她一挑长剑气势如虹,便要去取翠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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