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女王大屋去找索尼娅她们,途经精灵族练兵场的时候,看到翡翠正站在木板搭建起来的高台上,监督场中的精灵战士们训练。
这个精灵族的战士长在人前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不过当她看到我从自己身边走过之际,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几乎立时就泛起了一股病态的红晕,双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露出对我极度敬畏的讨好笑容,我甚至还看到,居然有大量爱液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淌出来!
哇,一见到我就发情,这就是伊莎贝拉调教的成果吗?
真是蛮有趣的。
不过这样看来,精灵族方面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明天的决战。
精灵族是一个温馨和睦的大家庭,所有人都喜欢聚在一起用餐。
我们在聚餐的林地间吃过晚饭后,夜幕刚刚降临。
嗯,明天就要开战了,我也应该养精蓄锐,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于是我拒绝了那些邀请我跳舞的精灵女孩,又嘱咐索尼娅她们别玩得太晚,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可是当我来到自己树屋的大树下面时,却发现妮丝正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我很久的样子。
精灵女王对我嫣然一笑,说道:“埃唐代啦,你是准备休息吗?”
“是啊,明天就要跟丧尸军团开战了不是吗?我想早点睡觉,好养足精神。”接着我会心地说道:“不过我想你一定找我有事吧?”
妮丝笑道:“埃唐代啦,可以请你跟我一起散散步吗?”
“散步?”我耸耸肩:“好啊。”
我知道,妮丝找我绝不是单纯的散步那么简单,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精灵族就是这么喜欢拐弯抹角,有话不会直接跟你明说。
好在我也习惯了,我明白现在的情况,我没必要着急,也不需要多问,只要跟着妮丝的节奏走就对了,等她认为时机合适,自会跟我说清楚的。
因此,当我看到妮丝欣然转过身,轻移莲步朝森林深处走去时,自己也二话不说地跟在她身后,不过心里倒是很好奇她究竟要把我带往哪里。
一路上我们开始随意的聊些有的没的,只是话题都跟战斗和杀戮无关,因为我们彼此都并不喜欢这些。
我们聊的都是一些趣事或者琐事。
我跟她聊起立春节(Bel Tine),那是拉斯伐瑞托帝国的一项传统节日,庆祝冬季结束、农作物发芽和第一只小羊诞生的春季庆典,几乎每个村庄到了那个时候都会举办。
在帕迪科索尔村,人们会为立春节精心搭建起三座房子一样大的柴堆。
当然,这三座柴堆是搭建在经过清理的空地上,而不是绿坪上。
绿坪是举办庆典和筵席的地方。
二十名年长的妇人一边轻声地歌唱着,一边立起春日柱。
这是一根被修剪去所有枝丫的树干。
除去埋在地下的部分,它在地面以上的部分还有十尺高。
这时候总会有一群小女孩盘腿坐在旁边,羡慕地看着她们,偶尔小女孩们的歌声还会压过那些妇人们的。
在立春节的早晨,男人们会故作惊讶地发现春日柱。
等到中午,没有结婚的女子就会围绕春日柱跳舞,将彩色的长缎带缠绕在上面。
没有结婚的男子则在一旁唱歌。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习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怎样开始的,不过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可以尽情歌舞的机会。
不论男女老少,人们不停地绕着春日柱转,他们的脚步不断地交替,跳着活泼的舞,有各式各样的提琴、笛子和小鼓为他们伴奏。
人人都穿着节日盛装,人群挤满了这块宽阔的空地。
一碟碟食物被放到摆在绿坪上的几排长桌上。
孩童们放声欢笑,他们的脸颊上沾着蜂蜜和奶油,到处追跑打闹。
一些大孩子还会时不时往草地角落的立春篝火里投些木柴。
立春节的一整天将充满了歌舞、筵庆和竞技。
人们会在快跑、弓箭、掷石索和棍术比赛中一较高低。
其他的比赛还有解谜、拔河、举抛重石的游戏。
最好的歌唱、舞蹈、乐器演奏,最快的剪羊毛手,甚至是最准确的掷球和飞镖也能获得锦标。
如果你想要搞得更隆重一点,绿坪上将有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当然,这需要卖货郎能够及时出现。
每年立春节,所有人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
我记得在我离开帕迪科索尔村之前的那个立春节,克萝伊上身穿的是一件黑色上衣,宽大的白色袖子直垂到她柔嫩可爱的小手上方,在袖口处有呈W形排列的草绿色条纹,肩膀上还系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号披肩;一条橙色的柔软宽布腰带扎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斜系在她纤细的小蛮腰上,蝴蝶结下面还垂着许多金色的亮片;她的下身穿一件不过膝的红裙子,裙脚是黄色的,上面还有着红色跟绿色的W形花纹,露出柔滑细腻的小腿,赤脚穿木鞋;那头柔顺金发上面缠着红色的丝带。
真的超级可爱!
然后克萝伊就会站在绿坪上,隔着老远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开心地咧嘴而笑,朝她走过去,并邀请她跳舞,克萝伊不胜娇羞的看着我,吃吃地笑。
接着我们就绕着春日柱跳起了舞,但跳着跳着,我们就会渐渐脱离人们的视线,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接吻,随后我的手通常都会变得很不规矩,隔着衣服在克萝伊的胸部、私处和屁股上乱摸、乱揉,克萝伊一开始总是先象征性的抗拒几下,然后就半推半就的默许了。
妮丝听我说完,就咯咯娇笑起来,她很羡慕人类能有那么多的节日。
精灵族可以活得比人类更久,但节日却不多,除了每隔三百年举办一次的祭拜精灵神的日子可以被称作节日以外,还真就没有能叫得出来的节日了。
不过我却对妮丝说,精灵族大可不必羡慕人类,因为节日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人类想找个理由让自己开心一下。
精灵族人数很少,社会结构也比人类社会要单纯得多,大家身上都没什么压力,也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烦恼,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并不需要特别设立一个节日来庆祝。
并且精灵们一年到头,都无忧无虑的在森林里玩耍跳舞嬉戏打闹,在人类眼里,精灵族肯定每天都是过节一样,我想人类绝对是更羡慕精灵才对。
精灵女王听完思考了片刻,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天,渐渐的我发现这段路我之前似乎来过,等一下,再往前走不就到了生命之树的区域吗,妮丝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夏夜,一切都显得朦胧、幽暗,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馥馥的,无数灵光如萤火虫般在草丛间飞舞,在生命之树的枝叶间嬉戏。
灵光在夜色中游动,一群一群的结伴飞着,忽前忽后,时高时低,从远处看去那景象很是壮观。
这些灵光就像在寻找人们白天遗失的梦,又像是从天上洒下的点点繁星。
没错,我们真的又来到了生命之树的区域。不过夜晚这里的景色看起来更美,在无数流萤般的灵光渲染下,给人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我看到生命之树上垂挂的那些硕大果实,仿佛呼吸般在黑夜中忽闪着红光,也不知道那些果实还需要多久才会成熟坠地,届时一定就会诞生很多可爱的精灵族美少女。
“埃唐代啦,这之前,我仔细回味了一番你白天说过的话,你说像你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活得很长久的。我想我们精灵族也面临着和你相同的问题。所以我认为,或许我们都需要能够帮助自己长久活下去的力量。”
妮丝说完走到一颗生命之树前,然后她单膝跪下,向前伸开双臂,闭目开始轻轻地吟诵奇特的咒语。
正在我困惑不解之际,便看到那颗生命之树的树干居然自动裂开了一个树洞,在里面赫然有一整套盔甲!
妮丝停止念咒,从地上站了起来,微笑着对我说道:“这套盔甲从前一直都被我封存在这棵生命之树中,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今后会需要它的帮助。”
我不由上前仔细打量这套盔甲:整套盔甲线条流畅,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雕花和装饰,造型朴实无华。
头盔、肩甲、护臂和胫甲是红色的,铁靴为金色,其余部位则是银色的。
头盔的形状有点像鸟的头,铁靴则像一双鸟爪。
这套盔甲的表面仿佛隐隐泛着一层亮光。
我本以为这会是精灵族的作品,然而不管怎么看,这套盔甲都应该是帝国工艺,而且造型相当怀旧,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款式了。
妮丝为何会保存这样一套老旧的盔甲呢,而且现在还要把它送给我……?
“其实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它了,今天还是我第一次打开它的封印。”妮丝注视着树洞中的盔甲,美丽端庄的脸庞不禁陷入追忆的神情之中,娓娓道来:“这套盔甲的主人,曾是一位籍籍无名的雇佣兵,每天过着打打杀杀、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一天他误打误撞地闯过雾澜结界,来到了精灵的国度。当时他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是我将他从死神的手中夺了回来,并让他在精灵王国中休养。”
妮丝半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浅笑道:“他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不过比你要壮一些,也比你要高一点。他说话倔头倔脑的,满脸的桀骜不驯,仿佛任何人也休想让他屈服,任何人也不可能打败他。他每天都很有精神,就算是躺在床上也不会安分,而且他康复的也很快,没过几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不告而别,只带走了他的剑,留下了他那套破破烂烂的盔甲。他留给我的字条上面写道:他身上没有钱,所以救命之恩只能择日再报,他把自己的盔甲留在这儿做抵押,并发誓将来一定还给我们精灵族一座金山。虽然他好像并不知道,金山对于我们精灵来说没什么用……”
接着妮丝轻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伤感:“不过那位少年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听说,他手持金剑,身骑火龙,亲手终结了战国时代,建立起外面那个幅员辽阔的帝国。他虽然没有给我们金山,但是他在位期间,从没有人类敢来骚扰过精灵族…”她走上前,用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头盔,追忆般的幽幽说道:
“我拜托族中手艺最好的铁匠把这套盔甲修补好,把它当成纪念品,放在生命之树中封存了起来。现在想想,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往事了……”
我动容道:“这…这是开国皇帝的盔甲!”
我真的做梦也想不到,在精灵森林里居然会有一套开国皇帝在登基之前穿过的盔甲!更没想到,妮丝的年纪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普通的精灵最多能活到两千岁,但是艾米莉亚告诉我,精灵女王受到长老树的祝福,能活到三千岁甚至更久。
别看妮丝外表最多只有十八岁,但她既然认识开国皇帝,那么起码超过一千岁了,说不定她的年纪比只有两百多岁的艾米莉亚大上十倍不止呢!
妮丝说道:“生命之树本就蕴含灵光,这套原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盔甲,但是由于一千多年来都被封存于这棵生命之树中,时刻被灵光所浸泡,已令它的本质逐渐发生改变。现在它的里外都充满了灵光力,假如能够善加运用的话,便可以发挥不可思议的强大威力……”
我忍不住道:“这就像被腌透的咸菜,对吧?”天,这比喻可真够逊的,我干嘛要说出来呢?
妮丝掩嘴娇笑,说道:“很有趣的比喻,埃唐代啦,而且你说得也很对。”
就在我仔细打量这套开国皇帝之铠的时候,妮丝已经绕到了这棵生命之树的后面,当她走回来时,手中已托着一个刀匣。
她把刀匣在我面前打开,我看见里面有一柄武士刀。
我在妮丝的示意下,将这把刀拿了出来。
这把武士刀造型古朴大气,除了刀镡雕刻有盛放的菊花以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但是我握在手中,却隐隐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
唔!
这把武士刀一定拥有悠久的历史,历经过很多主人,我能感觉到那些从前的主人残留在这把刀上的剑气……!
“这把武士刀名为‘菊一文字’。自古宝剑赠英雄,埃唐代啦,我希望你能将这把剑跟这套盔甲一同收下。”
菊一文字!?
这把刀居然就是传说中“八大名刀”之一的菊一文字!
所谓八大名刀,就是拉斯伐瑞托大陆上最着名也是威力最强大的八柄武士刀,分别是:
莱因哈特的“红”。
格里弗斯的“天空(已断)”。
我的“龙祸”。
另外就是“黄金烙印”、“斩铁剑”、“正宗”、“长船(斩舰刀)”以及这把“菊一文字”。
是啊,当初在佤族得到神剑龙祸之后,我才惊讶的得知,这把剑居然是八大名刀之一。想不到今天在精灵森林中,我居然又得到了另一把名刀。
我知道妮丝会赠我这些神兵利器,便是想我明天能够竭尽全力的为精灵族战斗。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既然已经表明了做为一个盟友的诚意,我也不能不做出表示,于是我正色道:“妮丝,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让我的军队来帮助你们,只要通过道门,我的士兵立刻就能来到这里。明天大概会是一场恶战,只靠精灵族的战士或许会吃不消,如果能得到我的军队支援,那你们就会轻松很多,并且一定能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请原谅,我必须要拒绝。”妮丝很郑重地回答我,“当初我与莉瑟儿都很认真地分析过局势,我们的结论是,这次虽然对我族来说是一场大危机,但是还没有严重到我们无法应付的地步。
“而且我也正想借这个机会,从侧面敲打一下我的族人,希望通过这场战斗,能够让她们的脑中具备一些危机意识,不要每天都那样散漫。即便可能会出现一些伤亡,但是,假如因此能使族人振奋起来,那么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这些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我们有你和娜塔莎等人的帮助就已经足够了,来太多帮手只会让我的族人产生依赖感,导致她们无法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而且你的那些士兵本就与我们素不相识,我没有资格让他们为精灵族而战,他们若是为自己不认识的人丢掉性命,那就太可怜了。”
妮丝说得很真诚,我相信她是真的想通过战斗来提醒那些没心没肺的精灵们,要她们认识到危机的存在,也是真的在乎我那些士兵的生命。
妮丝安慰般温柔地说道:“如果明天发现战况不利,我会立即让你们通过道撤离森林的。请你不要为我们担心,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若真的输了,便是精灵神嫌我们在这千年当中过于懈怠,她一定是认为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做她的孩子,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给予我们惩罚。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也会坦然接受命运。”
“命运?我总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说。
妮丝对我露出一丝若有所思又不置可否的微笑。
我看着她,轻叹一声道:“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明天……”我抬头望了一眼灵光飞舞的夜空:“让我们为明天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