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瓦伦丁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在两人酒桌上,罗林先端起一杯酒敬瓦伦丁。
他们两人只是随便选了一座酒楼,点了个包厢,罗林做事很随意,也不想是为了专门做什么事情而特意准备,这些细节让瓦伦丁放松了不少警惕。
精灵族的酒楼很是另类,酒楼竟然全都建在树木之中,说白了就是在树里面挖了个大洞出来,富有自然的气息。
杯中的酒也全部都是果子酒,香甜可口,沁人心脾。
罗林尊为精灵皇子举起酒敬瓦伦丁,瓦伦丁手忙脚乱地起身结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抱歉,抱歉皇子,我太……”
瓦伦丁慌张至极,他长那么大从未有过如此待遇,这一切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切实际,慌张是有些难免的。
哈……我在做什么啊,这可是皇子请我喝酒,我却总是把事情搞砸,也难怪父亲对我十分失望。
瓦伦丁不由地变得沮丧起来,虽然他很想坚强,但是有的时候真的让人找不到坚强下去的理由啊。
看着这样的瓦伦丁罗林不由一笑,如果是别人可能只会在瓦伦丁的眼睛里看到失望二字,但是罗林却是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欲望二字!
人有欲望,就有动力,欲望乃人之根本。
“啊哈哈,看到瓦伦丁兄弟我就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呢。”
“诶?”
罗林突然唠起家常,瓦伦丁不由一愣:“皇子殿下难道……”
罗林挥了挥手,他喝了一杯酒后脸上微微泛红:“别叫我皇子殿下,太烦了,在外面就叫我林洛吧,我比较喜欢朋友喊我这个称呼。”
“朋友!”
瓦伦丁内心一动,他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松动,手都不禁攥紧。
朋友,这个名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因为瓦伦丁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周围的人都是看不起他的,没有一个知己,即便是愿意搭理他的也都是那些对其有别的意图的人,瓦伦丁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一股酸酸的感觉从心头泛起,瓦伦丁不禁闷了口酒,打散心中的阴霾。
“不过啊,虽然没有人会喊我这个名字罢了。”
罗林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杯中的果子酒,那眼神中的忧伤仿佛让瓦伦丁感觉曾经在哪里见过。
哪里见过?呵呵,这岂不是天天见过嘛,这张脸完全跟自己一模一样。
难道……皇子殿下也跟我一样?
不,怎么可能。瓦伦丁心中哼哧一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并且是个有功之人,而他瓦伦丁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对!
瓦伦丁突然反应过来了,他似乎忘记了什么。没错,眼前这个皇子过去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废物。
虽然族人不知道,但是他这个二长老之子却是有听说过的,说皇子无能,软弱,没有能力挑起下一任皇帝的重担,也真是因此长老院才会找到了和皇族斗争的机会。
同样是被人看不起,同样是被人鄙视,同样是没有朋友,难怪两人会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因为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人。
虽然罗林没有直接提点,但是显然瓦伦丁明白了罗林想要表达的意思。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为废物的两个人,难道还说不上是朋友吗?
“我……我……”
有的时候,比起天花乱坠的言语,仅仅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牵动人心,这就是深同感触的联系。
憋在心中十几年的苦闷早已让这个年轻的少年快要发疯了,这是他第一次喘了口气,端起酒桌上的就被一饮而尽。
“好酒量!”
罗林喝道,同时他的眼睛充斥着笑意。
成了,罗林轻易地攻入了瓦伦丁的心田。
当然这也多归功于罗林自身的优势,他本身就是一个从废物崛起的人,他深知瓦伦丁的感受,即便罗林不用演戏也能够将真情流露出来。
说起来,如果不是之前罗林陷入了幻境,重新回忆起自己过去的悲惨经历,恐怕他也难以掩饰得那么好吧。
瓦伦丁这是第一次喝酒,过去的他都是把自己的精力倾注在修炼上,但是今天成了他的例外。
这个人一旦疯狂起来还真的是什么都不顾,瓦伦丁都喝了两大坛子了,整个人喝得全身发红,他已经抛开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这么努力却得到不我想拥有的!”
他将自己的悲愤全部倾注在一杯又一杯的酒中,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我,我不甘心啊……”
付出了那么多,我只是想想要得到差不多的水准而已啊,我不求太多,只求一个公平,只要能够让我和其他精灵一样,我愿意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但是,但是这一切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啊!
“没错,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有些人天生就是强者,而有些人永远只能当个平民百姓。有些人自出生就有着强大的体魄,而有些人出生却是残疾。”
强大的人可以随心所欲操纵弱者,弱者苦不敢言,于是去欺负更弱者,而他们这样活在最底层的便永远也抬不起头。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罢了。但同时也只怪我们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
“林,林洛,谢谢你,谢谢你今天请我喝酒……”
瓦伦丁喝多了,他都喝得烂醉如泥,身子都坐不稳了,不过他那眼睛底下的感激之情却是掏心掏肺的。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我感觉自己活得很苦,生活很灰暗,虽然我告诉自己不能因此而放弃,但是我实在找不到继续前进的方向。”
瓦伦丁紧紧抓住罗林的手,他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继续道:“但是能够交上你这个朋友,我感觉我的人生又变得有意义了,至少为了你这个朋友,我也得走下去对吧。”
瓦伦丁傻兮兮的一笑,他又抓起酒杯往自己嘴里倒,殊不知这些酒全部都是灌在他的领口里。